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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十周年祭 |
作者:若无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2/26 19:27:19 文章录入:鹤莲 责任编辑:鹤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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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散步,无意中就闯进了《顾城之城》网站。 喜诗爱词的朋友,如果不把现代诗排除在外的话,对这位现代中国朦胧诗的代表人物不会陌生,对当年诗人伤妻自绝的文坛惨案也不会忘记。 掐指一算,诗人离开我们已经十年了。十年,足以忘却许多前尘旧事,但顾城我们不能忘记,也不该忘记。 他就像一个神话,从十年浩劫中冲我们蹒跚走来,并为我们构筑了一个童话世界。经历了颠倒、人妖不分的十年,他却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注:《一代人》)因据大人们说,那个时候,若是亲人,若是爱他,就什么也不对他说。言可致祸,古有焚书坑儒,文字狱,近有文化大革命。诗人却用这般童稚的声音,为那一个时代的人找了一条走出黑暗的出路。从人性的被扭曲,被禁锢,突然到个性的张扬,我们从“中国的巴尔扎克”梁晓声的《年轮》,《一个红卫兵的自白》,老鬼的《血色黄昏》等书中,可以了解些历史。可诗人那双大大的眼睛却穿越了时代的悲剧,穿越黑暗与不幸,执着的寻找光明。你看,那个任性的孩子,“我想涂去一切的不幸/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节选《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这天真的、充满童趣的、清新的童音成就了我们的“童话诗人”,这首诗成了他“童话诗人”的代表性自白,也成了那划时代声音《一代人》的最好的诠释。 同样在《感觉》中,“天是灰色的/路是灰色的/楼是灰色的/雨是灰色的/在一片死灰中/走过两个孩子/一个鲜红/一个浅绿”,让你在满世界灰色的绝望里,找到了鲜红的热情与活力,找到了绿色的希望与生机。 可是在《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中,我们也听出了不和谐的音符,据说诗人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与谢烨恋爱,他却在诗中勾画了一个理想的爱情,“没有痛苦的爱情”,一个梦中情人——她,她没有见过阴云,她有晴空般颜色的眼睛,她永远看着诗人,她“绝不会突然掉过头去”。“突然”让人联想到诗人的恋情,据说,与谢烨相爱的四年时光里,有过四次决裂,难怪诗人在诗中表达了他对理想爱情的一种向往,可以想象现实的爱情生活中 ,诗人也遭受了爱情的痛苦。他继续拿笔画下他的未来,未来的她很美,他“画下她秋天的风衣/画下燃烧的烛火与枫叶/画下许多/因爱她而熄灭的心” ,但诗人也说那是不可能的未来。可命运却让他在婚后邂逅了李英。 移居国外临别李英的时候,诗人手搭她的肩说,我们会见面的,我要有一个家,家里一定有你。果然三年后,在顾城与谢烨的帮助下,李英到了诗人居住的激流岛。那时候,诗人说过,谢烨是她创造的,李英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假如谢烨真正的读懂了诗人的心,我想她可以有另一种选择。看了诗人与谢烨的作品,感觉充满了“母性的光辉”(顾城语)的谢烨,就似诗人的母亲,让诗人充满了对她的依赖,离开了她,不知诗人的生活会怎么样。诗人就似还未长大的孩子依恋母亲一样依恋着她。可那毕竟不是爱情的全部。 看他们恋爱中期诗人写的《远与近》: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这短短的六行诗,却道尽了人与人之间咫尺天涯的隔膜感,现实距离中,飘忽不定、远在天边的云彩,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而近在咫尺的“你”,因存在的心理距离却变得捉摸不定。如果把它影射恋人,就是“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的诗意的表达,“我”从“你”看我的目光中看出了心的距离。如果考虑到诗人所经历过的时代,一场史无前例的、扼杀人性的文化革命,让多少人变得麻木、泯灭了热情,人与人的关系也变得脆弱,对身边的人漠不关心,与大自然亲近远甚于身边的人,这是人类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这首诗记载了历史,也应记载了诗人的感情,为一段感情悲剧发出了哀音。 一个任性的孩子,因其天真而可爱,其任性也不足为害,而一个成年人的任性若任由发展,他伤害的就不仅是自己。顾城的三人世界构筑了他的“女儿王国”,他实现了他的梦想,在异域海岛与两个女人过着原始的、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这种隔离透着诗人的苦心,挡外界的诱惑,也挡世俗的樊篱。可这表面平静的王国却潜伏了多少的感情风暴。同一屋顶下,一堵薄壁分隔开的两个女性世界,诗人就从一间游离到另一间。见过谢烨的人都说她是一个颇具诗情、善良美丽、豁达宽容、能吃苦耐劳的女人,也许正是她的这些美德助长了诗人的任性。终于一个女人出走,诗人的理想王国破灭了,“把心给了别人,就收不回来了,别人又给了别人,流通于世,我不是指心,是指身体,我爱,身体就变成我的心,它会发疯”。“她拿了我的心到污秽的地方去了”,“我们是生活所生,但我的灵魂却是死亡所生,愿回到那里去,就像你们愿意回家”!万念俱灰的他,无心取谢烨性命,谢烨却被送上了爱的祭坛,诗人说“负载着罪恶活着比死亡更可怕!”故他用绳子把自己挂在树上,在不知谢烨生死的情况下,终结了自己。一如他诗中坐在树杈上无家的树熊。 诗人的最后一首诗《回家》是写给儿子的,我却似乎看到一个飘泊太久,孤独、胆怯的孩子急切的想要回家。诗人一直不喜欢儿子,就像诗人说的他已离开儿子太久,他怕看见儿子,害怕无辜、弱小的孩子牵他的手说,带我回家吧!诗人说“我的爱/像玻璃”,谁接受玻璃一样的爱都会被划得遍体鳞伤的,包括自己的儿子,谁离他的爱越近越容易受伤。诗人活在自己的梦幻世界里,恨自己的男儿身,恨儿子这个小小的侵略者侵犯了他的“女儿王国”,诗人的病态在隐居岁月里登峰造极。“女孩是他的心,看见她们被碰就会发抖”。诗人认为“世界把女孩子毁坏了,故终身与世为仇,与自己为仇”,他“喜欢好女孩与好女孩在一起,那是他唯一实现爱的可能!”。可毕竟是血浓于水,醒悟了唯骨肉亲情最真的诗人说:杉/我要对你说一句话/杉,我喜欢你/这句话是只说给你的/再没有人听见/爱你,杉/我要回家/你带我回家/你那么小/就知道了/我会回来/看你……(注:杉是顾城的儿子)谁能想到,温驯、善良的诗人病犯时会狂暴地扔自己年幼的儿子,故儿子常常被谢烨寄养在别人家里,一则让儿子免于受伤害,二则以免诗人犯病。这最后的诗也是对儿子的歉疚与爱的补偿吧! 哲学家说:上帝宽恕天才!我却认为上帝并不眷顾他,不喜欢的性别让他不承认生活,不承认他安排的一切——包括诞生!他幻想一种永远不能实现的生活,躲在一隅,修他的墙,筑他的城,经营他的天国花园,拒绝那充满危险的男性世界,充满诱惑的人世间。可他“反抗自然,反抗性别,反抗社会”的一切努力却最终带来了毁灭! 天才的“童话诗人”顾城在现代中国诗坛熠熠生辉,我们仰视他。可他的悲剧,却令人扼腕,引人深思,予人警示!
注:部分内容源于顾城自传体小说《英儿》
2003.5.28.于沪庆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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