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蚯蚓
作者:顾城  文章来源:《顾城诗全编》校补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2/6 17:02:46  文章录入:鹤莲  责任编辑:本站

 

  当你失明时
  你彻悟了
  彻悟了那未知的一切
  于是,在一页页土层中
  开始写你的著作

  这是属于黑暗的文字
  字体古怪而流畅
  是盲文
  只有根须那敏感的指尖
  才能阅读

  人,自负地翻动大地
  给它装上各种硬皮
  水泥的、砖的、柏油的……
  毁坏了你的书
  还印上自己的名字

  但草仍在空隙间阅读着
  树也在读
  所有绿色的生命
  都是你的读者
  在没有风时他们决不交谈

  我是属于人类的
  因而无法懂得
  但我相信
  里边一定有许多诗句
  看那小花的表情

         一九八O年六月

校者注:
  发表时为了缩减行数(约稿限一共多少行),
作者曾将诗的前二段并为一段,写为:

  在一页页土层上
  开始写你的著作
  字体古怪而流畅
  只有根须那敏感的指尖
  才能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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