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暖褐色的鸟
　　消失在
　　大地尽头
　　一群强壮的白果树
　　正唤我同去
　　他们是我的同伴
　　他们心中的木纹
　　像回声一样美丽

　　我不能面对他们的呼唤
　　我微笑着
　　我不能说：不
　　我知道他们要去找
　　那片金属月亮
　　要用手
　　擦去
　　上面的湿土

　　我不能说：不
　　不能回答
　　那片月亮
　　是我丢的
　　是我故意丢的
　　因为喜欢它
　　不知为什么
　　还要丢在能够找到的地方

　　现在，他们走了
　　不要问，好吗
　　关上木窗
　　不要听河岸上的新闻
　　眼睛也不要问
　　让那面帆静静落下
　　我要看看
　　你的全部天空

　　不要问我的过去
　　那些陈旧的珊瑚树
　　那水底下
　　漂着泥絮的城市
　　船已经靠岸
　　道路在泡沫中消失
　　我回来了
　　这就是全部故事

　　我松开肩上的口袋
　　让它落在地板上
　　发出声音
　　思想一动不动
　　我累了
　　我要跳舞
　　要在火焰里
　　变得像灰烬般轻松

　　别问，我累了
　　明天还在黑夜那边
　　还很遥远
　　北冰洋里的鱼
　　现在，不会梦见我们
　　我累了，真累
　　我想在你的凝视中
　　休息片刻

               1982年5月

◎ 1979年诗档中收有作者的另首《归来》，此处编者于标题加“(二)”以区别。此诗作者另有加字写法，于四处共加十字一标点，动一字：


　　许多暖褐色的鸟
　　消失在
　　大地尽头
　　一群强壮的白果树
　　正唤我同去
　　他们是我的同伴
　　他们心中的木纹
　　像回声一样美丽

　　我不能面对他们的呼唤
　　我微笑着
　　我不能说：不
　　我知道他们要去找
　　那片金属月亮
　　要用手
　　亲切地擦去
　　上面的湿土

　　我不能说：不
　　不能诚实地回答
　　那片月亮
　　是我丢的
　　是我故意丢的
　　因为喜欢它
　　不知为什么
　　还要丢在能够找到的地方

　　现在，他们走了
　　不要问，好吗
　　关上木窗
　　不要听河岸上的新闻
　　眼睛也不要问
　　让那面帆静静落下
　　我要看看
　　你的全部天空

　　不要问我的过去
　　那些陈旧的珊瑚树
　　那水底下
　　漂着泥絮的城市
　　船已经靠岸
　　道路已在泡沫中消失
　　我回来了
　　这就是全部故事

　　我松开肩上的口袋
　　让它落在地板上
　　发出沉重的声响
　　思想一动不动
　　我累了
　　我要跳舞
　　要在火焰里
　　变得像灰烬般轻松

　　别问，我累了
　　明天还在黑夜那边
　　还很遥远
　　北冰洋里的鱼
　　现在，不会梦见我们
　　我累了，真累
　　我想在你的凝视中
　　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