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海的人
　　都平安了
　　都在陆地上观看
　　波浪一下下摇散了头发
　　吐出凉凉的舌头
　　没有看见
　　鱼鳍形的帆
　　侧着身沿着岸边逼近
　　渔灯又红又暗
　　表示累了
　　一只手松开妻子的发簪
　　螃蟹不知为什么挣扎着
　　变成铜板

　　所有出海的人
　　都平安了
　　都收缩在本能的水面下
　　安睡
　　水母守护着他们
　　再不会梦见
　　那些数字
　　和古老的蟑螂一起爬着
　　离开了账单
　　上天的风
　　正嗡嗡吹过海岸
　　人和贝壳
　　鸣叫着
　　灰白色的存在存在着
　　平安

　　　　               1982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