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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谢烨致姜娜(1992年8月1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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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烨 文章来源:《诗探索》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2-11 15:31:30 | 【字体:小 大】 |
姜娜: 那天你来电话我正好出去了,虽然你电话中谈了自己的一些生活感受亦流露想觅桃园之意,我依旧遗憾没有听见你的声音。我所想的是那些遥不可及的过去,是你的一切所能唤回的又不可得的一切,我知道我的这辈子的不可救药,我恐怕是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正在失去,而且又执迷不悟的一位,我就这么看着自己,又可怜,又快活。 我们在柏林活得还是挺容易的,当然因为我的儿子,因为那个遥远的自在的破家,我还是依旧不能“正常”的,倒是潇洒得很,只是儿子的牵挂真真不能尘脱,想念他的一切又知道都不可能,像你我的多年之交,令人无奈,傻时只得哈哈大笑,以声震这荡荡空室。 你还唱歌吗?我现在挺喜欢唱。声音似乎比先前好听了些,记得不知谁告诉我你后来唱歌的,真想能见你一见,一块唱唱才好。 这有个朋友在英国近日来柏林,说将去北京,(下周?)我请她带几枚小币与你,另外一同带去的有盒磁带给顾城姑姑的,说她极其不好(可能不行了),请你交给顾城父母好吗?谢谢你了,好像还有一信,我都已写上地址以及名字等等。 硬币是你的,其中有枚最大的是银币。顾城喜欢那东西,我不知何用。他对金银有特殊的爱好,(当然还对“神”)。我唯一不反对的是有很多的钱,我知道这不可能。 这位朋友女的叫虹影,她丈夫叫赵毅衡。虹影也写诗。他们去中国要呆一年才回英国,所以不必叫他们带东西回来(那时我们已经不在柏林了)。他们到了会找你,电话或者写信给你,见信时,你也已经认识她了,不多谈。 人真是复杂的事情,什么样的日子都过来了,可一涉及感情却每每总想哭,世事我是无颜谈了,五年日月已恍若隔世,只是物质上的欠人是被注定了的,又有点别扭,亦知此生偿还无望,越是这样,竟不觉越是感到求人之事多了起来。求你我是愉快的,也好攀往日情味的瓜葛,求别人则总是踌躇(不过是因为别人)。这是外话,也不谈了,我父亲那也有电话吧,替我问个好吧,真想念你们,有个钥匙链请你转给他,上有照片,他会要的,这是DAAD①活动时(7月)他们拍了做的,我没用,我爸会喜欢的,给他吧,如果你见到他时。照片背面的船是“KREUZBERG”号,就是那天我们乘着她在柏林游玩来着。 想念真的是因为可能性小而越利害,我也想使用西兰,虽然那日子过得很奇怪,但是自在。人生真是鱼和熊掌之势。对我来说永难全。 祝你一切都好吧
8月16日 小红②于柏林
我的朋友少,所以一写总没完。目前我正在帮助顾城处理他的理论集(也不一定发)。我自以为很棒的,所以把自己的故事都拖了。我希望能写一点,有一天能给你看,那是我在岛上的生活,希望明年三月走前能写出来,顾城的诗说: 我在希望着,希望在破灭,希望怎能把破灭宽恕,而破灭从不把希望放过。 人生如此,我只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而已,所以也不着急,倒是坦然了,衷心地希望你也过得自在,如意,我知道你要比我能够把握生活多了。
小红又及
—————————————— ①DAAD;国际文化交流中心(柏林)。 ②小红:谢烨乳名。
—————————————— 《诗探索》94年第1期 1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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