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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城      …| 文章来源:《顾城诗全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2-4 13:48:54 | 【字体:

 

   

    一  

   

  世人躲在  

    屋顶和伞下  

  我却狂喜地  

    迎接你  

  下吧  

    飞泻吧  

    倾倒吧  

     雨  

  我张开  

    我的手  

    我的嘴  

    我的灵魂……  

  但——  

    却只  

     草草地淋湿地皮  

  我的悲伤呢  

    痛苦呢  

     还有那漫长该死的记忆呢  

  你  

   你都没有  

     洗去  

  我  

   失望了  

    抖着  

     要撕碎你  

  但你  

   只是  

    冷冷地打湿我的单衣  

  我  

   怎么办  

    怎么……  

  不能  

   我狠狠地抓紧自己  

   

    二  

   

  你走吧  

   连同磨人的安慰  

  我不要  

   从不需要  

  像枯死的草  

   再不要泉水  

  我要远远地走开  

   狂饮那  

    绝望的泪  

  我  

   呆望着云  

  盼那森冷的电  

   把——  

     大地击焚  

  我幻想  

   像灰烟样  

    飘入高空  

  你来呀  

    快呵  

     残忍  

  我的头  

   在枯杆上  

     沙岩上  

       碰  

  让死  

    来麻醉  

     我翻滚的心灵  

   

    三  

   

  好了  

  我的头——  

    地球  

     碎了  

  思想  

    田野的裂片  

       在沉没  

  我  

   终于  

     找到了你  

  熔岩  

    热血  

      滚滚潮波  

  我再不是  

    凝冻的溪流  

  也不是  

    平板的江河  

  我是死灭的大海  

    蓝焰疯舞  

     洪波狂歌  

  世界吗  

    在我的餐盘里  

  我吞着  

    嚼着  

     笑着  

  听那城市  

    被嚼成粉末  

  我吃尽了  

    宇宙  

      和我自己  

  我的胸爆裂了  

    我自由了  

  重新得到了  

    生活  

   

         一九七三年春. 济南

文章录入:鹤莲    责任编辑: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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