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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诗学
作者:赵毅衡 文章来源:顾城之城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2-26 19:21:26 | 【字体:

    “为道者……杀人自杀,无为无不为。”①
            ——顾城

  这是朦胧诗历史上最朦胧的一章。是是非非,长长短短,将是文学史上又一无法说清的题目。
  仔细读一下顾城十多年的创作,一个比他的结局更荒诞的结论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他一直在营造一个诗学的死胡同——只通向死亡的胡同,而且他的诗学和哲学的精心准备只能引向最狂暴的死。
  或许,一个五十岁的顾城,戴一截裤腿帽,还在宣讲自然,还在诗法童心——别的还让他做什么?——反不如现在打个句号。
  不幸的只是殉葬者。

  对诗,对自己,对世界,顾城可以说十多年一以贯之。如果有个别前后不一之处,也只是越来越剔净别人的影响或世俗之见。
  他生就该写诗,不用七步,出口成章。八六年时据说他的诗就有上万首之多,不少人对早已成名的顾城在任何地方小刊上都投稿迷惑不解。顾城自己说:“只要有稿费,能让我到上海去看谢烨,诗发在哪儿不一样?”诗的出名得利并非预设目的。
  他的名利心可能是当代中国文人中最淡薄的。
  既然如此,有什么必要到荒岛上去隐居?他要躲避什么呢?既然在俗世俗务中照样任情率性,有什么必要到荒岛上去“正本心”,“从根儿上纯起”?②在市嚣之中,在盛名之下,顾城心无旁鹜,有什么必要真去砍柴养鸡?
  隐居本身是面临困境的表征。
  他离开了,怕回去,磨蹭了一年半,还是得回去。回去不到二个星期,路走到绝处。

  这一代诗人有好几个很有演讲才能,但恐怕没人比顾城更会讲,更喜欢讲。少至一二朋友,多至成千上百,只要有听众,他就能滔滔不绝,娓娓动听,迷住一屋子人。他倒没有垄断讲台的意思,但在他京味十足的生动叙述前,其他人只有听得两眼发光的份。
  要他的题目不重复不太可能,不能要求和尚每次念不同的经。
  他并不是不需要听众或读者,只为未来而写作的狂士。听众越入神,他讲得越生动——关于他的儿童时期,关于他如何开始写诗,关于荒岛上的生活,最多的当然是他的诗学观。
  参加过一九八五年四川巡回朗诵的十位诗人,恐怕谁也忘不了只有今天名歌星才受得到的狂热包围,以及此种群体狂热引起的心灵震撼。顾城一样没有忘记。
  “北京市作协的头儿开始看不上我,”顾城笑着说,“后来发现只要带上我,买票住宿就不成问题,才明白过来。”

  九二年夏天我和虹影去中欧闲逛。顾城从柏林写信来,告诉我们从机场下来到他住处的路线,搭哪个车,转哪条线。详图注满准确的德文地名。当时我们就纳闷: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离开妻子立即迷路的顾城?
  顾城的崇拜者很多,但在有一个圈子中崇拜者的比例相对来说很少,那就是同代的男性诗人——非朦胧诗人,朦胧诗人,后朦胧诗人。倒不一事实上是同行相轻,不少诗人认为他的长不大像是矫情。
  或许他们是对的。或许顾城“任性的孩子”是一种角色,或许贾宝玉的任性也是一种角色,也就是说,在一定的压力下,可以放弃这角色,“接受改造”。贾宝玉不也能出家做和尚?
  但是如果顾城只能演某种角色,而无法顺应局势改弦易辙,怎能说这是假装的呢?

  在柏林,每晚长谈至深夜,基本上是听。虹影听得入迷,可能使长谈者越觉得可谈。谢烨同样健谈,如果有她在场,二人抢着谈的多半是使满桌哄笑的往事——学演员朗诵不三不四,讲名士风流怪相百出,说荒岛异人奇事无穷……
  但谢烨常晚归,说是夜以继日在学电脑,学德语。谢烨无所不学的胃口当时就让我们惊奇。她不在时,顾城照样滔滔不绝地说上几个小时,但却常常进入意识中更深藏一些的人和事。

  那个女孩叫李素华。华裔越南人,从海上漂出,遇海盗,遇暴风,居难民营,最后到德国。一九八七年顾城访德,李素华在特利尔大学学中文,来做导游。李明慧清雅,性情淡泊,宿舍里贴着自己画的床幅“半为给人半是佛……”。问她读中文将来做什么工作?“没有目的,还不是嫁人生孩子。”一个女孩,历经生死之劫,却能从容述之;聪颖过人,却又无欲无求。
  这女孩使顾城难以忘怀,虽只见过一面。九一年顾城重到德国,托人打听,李果真已不知去向,无踪可求。
  讲了这女孩的事,顾城久久黯然。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顾城后来写在《英儿》中的事。虹影与有关人是旧相识,知由顾谢之助去新岛,曾问过二句,不得要领,自然不再提。那个夏天,“英儿”还没有与人出走,风暴尚未来临。

  顾城的散文诗组《激流岛话画本》,全是妙趣横生的稚语。最后一篇献给李素华这女孩,严肃沉重,与全组完全不称:“吾久而后契于南海红楼,方觉女儿性乃天之净土,可知、可见、可明、可断。”
  天之净土,自然哲学的最高境界,在一个只见过一面而永远断了联系的甘为平淡的女子身上。在“南海红楼”,在《英儿》所写不无夸张的三角艳情之中,女人各有可爱之处,也各有俗气之态。那个引导诗人的“永恒女性”,只是个神话?或只是一瞥即逝的幻影?无怪乎顾城要在“女人性”、“女孩性”、“女儿性”之间作劈发折毫式的区分。
  他黯然地说:“谢烨从来就没有,哪怕一次,说‘我爱你’。”
  这能怪谢烨吗?一个女人要扮演母亲角色,又如何扮演爱人?
  顾城自己恨不生为女儿身。作为女儿的顾城将是天之净土,不然何必为之?
  虹影与谢烨在厨房中说些话,顾城忽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看我画了个小仙女。”谢烨作嗔:“去!去!”

  据说他十二岁就写诗了。这么说,写了二十五年。
  读不到他的全部作品,就几个选本来看,一直到一九八三年,顾城诗作一直处于少年期:天然明丽,顺情直遂,有评者称之为“唯灵浪漫主义”。某些诗,如“黑眼睛”,被读出政治含义;“近的云”,被读出哲学含义。如果不是选家有意挑出(所以说文学史是选家写的),怕不是顾城的典型作品。
  从一九八三年到一九八六年,我个人认为是顾城诗歌的黄金时期。这一阶段的作品,流畅但极富幽韵,平易却几乎无法索解,高度凝练,但几乎每首都包含着让人只窥到一二眼的故事。尤其是以“颂歌世界”为题但从未单独结集的一批诗,有一种令人战栗的神秘。
  虹影九十年代初读到自杀的德国诗人保罗·泽兰,兴奋地叫道:就是!这就是!
  一九八三年是朦胧诗人纷纷转向的一年:江河杨炼转向寻根,北岛转向哲理的深沉……顾城的转向却从未有人提起。实际上顾城这阶段作品是真正意义上的朦胧诗。除此外的朦胧诗,只是一个误称。

  一九八七年顾城应邀出国,在欧洲各国游历近半年之久返京,不久又去国远游,定居于新西兰,次年迁居奥克兰福海湾中的瓦西基岛。从这时起,顾城的诗风忽然又往回变,回向孩童心绪,稚儿语言,浅淡心境。
  我这分析并非绝对,一九九0年的集子《水银》尚有一些诗似为“颂歌世界”的遗迹,但风格的变化是明显的。请看这二首:

      狼群

    那些容易打开的罐子
    里边有光
    内壁有光的痕迹
    忽明忽暗的走廊
    有人披着头发

      鸟

    村子里鸟不多了
    是不多了
    出来走走
    村里有
    村外也有

  前一首的底蕴是智性的,虽然语言形象而感性。深意作浅语,只靠“道能为一”③。语言和意义的自由是相对的。后一首,几乎是取消内涵、削平深度的范例。真所谓“常德不变,复归于婴儿”④。
  顾城最后几年的诗充满了象声词,非文之词,前语言。
  对这样一种回归,顾城不是不自辩。最近几年也是他一生最热衷于玄谈的几年。

  “自然”,是顾城的上帝。他有个独特的解释:“‘自’是本体,‘然’是哲学态度。”顾城的“自然哲学”是本体论,是同一的“超越有无之上的……最初最终的和谐”⑤。
  诗学不一定需要本体论的支持?为什么顾城要找这样一个本体?恰是因为顾城的诗学拒绝讨论方法论。
  在《老子》中,“自然”虽然是一个最高存在,它的提出却是作为方法论的指归而出现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是人心努力皈依的方向,而并非其本态。日后的禅学家、理学家,虽纷纷宣扬本心皆佛、本心即道,但都认为要去蔽障、除伪饰,需要修炼或修养。在诗中,取得“自然”,则靠锤炼。总之,它是过程的目标,而非起点。
  而顾城的诗学是不需要方法或进程的。“无依无傍,无牵无挂,无遮无拦,乃至无心,合乎自然。”⑥“艺术美丑都是自然生成的。”⑦
  作为美学原则,这实是过于简单化的说法。

十一

  从“自然哲学”高度,顾城可以重新肯定他早年的命题:“诗的语言是自然的语言。”⑧像燕子飞来飞去,像乡下的猪叫,就是不像城里人说话,“太有条有理”。城里的文学批评家更招厌,“说树是怎么晃了绿了,就不去感觉风”,“花果山变成了炼丹炉”。“太专业”,“考状元”。⑨
  可以想象听顾城连篇累牍说这类话时我的心情。幸好我尚有观察者的心境。
  不过“城里”诗人写的诗呢?诗不可能是自然的语言,语言本身就是非自然,“可言”是破坏自然之道的第一罪魁。
  顾城对这个悖论倒也明白。“我在城里十几年的生活,非常可怜,就像被针扎住的一个标本,手脚无可奈何地舞动。就是说,我勉强地想做一个诗人。”⑩
  写诗本身是个不“自然”的行为。
  顾地太张“给文学以自由,让他们虫子般爬”。⑾文学并不比虫子自由。

十二

  一九八七年顾城不无骄傲地画出他离开朦胧诗的轨迹:“他们中有些人重新归于文化,有人却留于文化之外的自然”。⑿后一个“有人”是单数。
  朦胧诗从来不是“非文化”的,谈不上“归”于文化。顾城也不是一直留在“文化之外”。在一九八四年他尚在谈读惠特曼时,“痛苦的电流熔化了铅皮”,自豪地说在他的呼吸中,“那横贯先秦、西汉、魏晋、唐宋的万里诗风,始终吹着”⒀顾城应当说,“有人归于文化外的自然”——如果我们承认他的确是从“童心诗人”出发的。
  这是一个回归。回归点在一九八六年。为什么是一九八六年?我至今尚不清楚。但他把朦胧诗的兴起看作“用爆炸击退文化浪潮”,而哀叹“在刚得到水的时候,又面临没顶之灾”。⒁
  正当顾城处于创作最高峰时,他要转回去。别人的思辨可厌,自己的思辨更可怕。“为道者所要做的事,不是要增加知识,而是要减少概念。”⒂既然诗的本源与生俱来,不学而知,甚至不需要道家和佛家所提倡的修炼,如果自然就在本心,当然文化只能离开本心越来越远。

十三

  顾地提出与“无为”相对的“无不为”作为直达“自然”本心之路。近年来顾城每有机会就会谈一番“无不为”。
  早先顾城说“无不为”是指诗歌想象的自由。庄子式的想象,在他看来是早已取得的妙境。既是“好多年前的事”,又是“好多在诗中幻想经历的事”。⒂
  近几年来顾城说的“无不为”,却成了一种实践的非理性,一种无原则的偏理。“我道即天道”,既然我生而自然,我做什么都是替天行道。
  本来对文化充满恐惧,现在有了反击的武器。“齐物者齐天冥冥之中忽然发展为无法无天。”⒃他有二个榜样,时时津津乐道。一是孙悟空;顾城自称属猴,七十二变无不可;二是毛泽东,用“文化革命”彻底击碎文化。
  可是在新西兰的荒岛上,如何实践“无不为”?
  或许正是落到荒岛谋生,才需要“无不为”。
  《老子》中明显把“无为”作为“无不为”的条件,前者为实践原则,后者是其效果评价。在荒岛上已被迫“无为”,“无不为”就成了一个心理屏障。
  这很容易理解:在似乎无所不能时(例如被崇拜者包围时),顾城这样性格的人,恐怕首先会想想如何“无为”以静心。

十四

  那晚,要柏林库达姆大街西端幽静的寓所,顾城聊了几个小时,突然转过话题:“我有时真忍不住,想放火!想杀人!”
  虹影拍手叫好,我也莞尔而笑。诗人酒后狂言(顾城不喝酒,但独处之后,有神聊的机会,似乎有点“言醉”)。但看他的眼神,我明白他的确有股抑制不住的狂躁。
  真人一切无不可为。“中国的真人,换一个角度也可被视作魔鬼。”⒄
  如果人心都有真情,那么人心都有魔鬼。而以人心为自然者,也就是魔鬼崇拜者。
  既如此,又何必狂躁?顾城面对的,是一个实在的世界。要设法赚钱(诗卖不了钱),要学开车不然无法出门,要学外语不然税单支票都无法对付。母语都不自然,外语更不自然。一九八八年起顾城拒绝继续学外语,就是这种对强迫异化的破坏式反抗,一种绝望的抗议。
  他在诗中写道:“我把刀给你们,你们这些杀害我的人。”⒅
  这个对抗太尖锐。他总有一天会失手。

十五

  他很早就为一些作准备。他的诗中,“死”是一个贯穿主题,而且“死”与“童心”互相渗合。儿童期之可爱,就在于它不会堕落为成人,它向夭亡前进。万物有灵,死亡是转入更新鲜生命的升华。
  “生存与否不是哲学问题”。⒆顾城拒绝做哈姆雷特,他是中国式的真人,死亡对他来说是美丽的:闭上眼世界就不复存在;进入梦,无为就转成无不为。死亡解决了一切生之悖论。
    凶
    爱
    把鲜艳的死亡带来。⒇
  “爱”单列一行,语义歧出,可谓自然而妙,谁知竞成谶语?
  他一直在预习死亡。
  他没想到的是,生之悖论,世俗强有力的复杂性,一直紧追着他,一步没放过他,最后给他一个最狂躁的死。
  太史公云:“非孔者难也,处死者难。”

十六

  这篇文字一直避免说谢烨,是因为谢烨和我们一样正常而不“自然”:她是一个热情的好朋友,一个有才气的诗人,一个慈爱的母亲,一个操劳一切的妻子。谢烨极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既诚恳又有心计,既善于持家又善于与人周旋,既倾慕顾城之才又明白嫁非所人——总之,她正是“非顾城”的一切。
  她是一个维护自己利益追求幸福的女人。
  是谢烨推动顾城有所为。没有谢烨,顾城恐怕宁愿述而不作,诗成即弃。顾城坚持任何会议必须同时请谢烨,恐怕不仅是“带路”、“翻译”。不是谢烨有意,顾城怕也无心绪。
  现在有人说从“英儿”其事,到《英儿》小说之写成出版,都是谢烨的金蝉脱壳计;十八个月的周游世界,是谢烨逃离小岛的成功尝试。
  陈若曦说,看谢烨对顾城无微不至的照顾,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二者可能都是真的。
  我们可是亲眼见过:顾城滔滔不绝说到什么时,谢烨突然沉下脸:“离就离,什么可希罕的?”说实话,我总觉得女人最可怕的是敢于当客人面向丈夫甩脸。但谁都有权偶尔做一次“真”。

十七

  这是个神仙也得发愁的局面:作为诗人,强迫自己不信任语言;作为文化人,满怀与文化对抗的情绪;不屑世俗者,不得不处理包括儿女情的世间杂事;鄙弃名利者,不得不接受奖金周游欧美繁华世界;遁世归隐者,迟疑踌躇不归荒岛山居;女儿神性的信徒不得不对付追求尘世俗福的女人们;本用来“正本心”的地方,成了无法化解悲剧的绝地;力主清心纯本者落入妒火的吞噬。
  这一连串可怕的悖论,螺旋般绞在一起,越旋越紧,像绞索。最后的破坏性解决,已经注定。

十八

  这不是中国古典哲学、道家或佛家所本有的困境。
  悖论是存在的,但它们各有一套解决的方法。佛家的体用说,分隔彼岸与此岸,以“悟”为超越之桥,以出家或静修为隔离之法。而禅宗“即心为佛”式的悟,降低要求,把超越的迫切性无限推迟了。
  《老子》贵“知足”,要求“安其居,乐其俗”;《庄子》主张作适当适就;“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而且对人生各种难事必须“无情”到“不以好恶内伤其身”。(21)
  可以说,所有这些方式,都是区分思辨哲学(包括诗学)与实践哲学。思辩哲学是精神的、个体的、自省的、不计利害的。它可以自由到“出入六合,游乎九洲,独往独来,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要保持这种自由,就不能用来“指导实践”。
  顾城不区分二者。诗是他的唯一生命方式,唯一逻辑,唯一人际关系处理原则,这使他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少见的纯粹诗人——以诗学为伦理哲学的人。
  他明白这代价。他一直在写死亡、歌颂死亡,就是在想象中释放积储的危险。他也感觉到他只能用死亡来完成他的诗学。然而,在最后一刻,他没有能逃脱,现实抓住了他的神经,血腥地点爆了死亡诗学。
  远远地,是谁在说:夫吹万不同,而伎自已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耶?(22)

————————
①一九九三年七月德国法兰克福大学“世界文化哲学讨论会”讲话。
②“给编辑的信”,《今天》一九九二年第三期,251页。
③《庄子·齐物篇》
④《老子·四十八章》
⑤一九九三年七月法兰克福“世界文化哲学讨论会”讲话。
⑥一九九三年七月法兰克福“世界文化哲学讨论会”讲话。
⑦“给编辑的信”,《今天》一九九二年第三期,250页。
⑧《青年诗人谈诗》,北京大学五四文学社出版,交流材料,49页。
⑨“给编辑的信”,《今天》一九九二年第三期,250页。
⑩一九八六年六月“新潮诗编会上的发言”,《北京作协通信》,一九八六年二期。
⑾一九八六年六月伦敦大学“中国现代诗国际讨论会”发言。
⑿“一九八七年英国汉学会发言提纲。”
⒀“谈话录”,《黑眼睛》附录,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八六年,203页,205页。
⒁“在'中国当代文学与现代主义研讨会'上的评述记要”,一九八七年十二月十日。
⒂一九九三年七月法兰克福“世界文化哲学讨论会”讲话。
⒂一九八六年六月“新诗潮讨论会”上的发言。
⒃一九九三年七月法兰克福“世界文化哲学讨论会”讲话。
⒄一九九三年七月法兰克福“世界文化哲学讨论会”讲话。
⒅《水银》,一九九0年波鸿版,35页。
⒆一九九三年七月法兰克福“世界文化哲学讨论会”讲话。
⒇《水银》,一九九0年波鸿版,35页。
(21)《庄子·德充符》
(22)《庄子·齐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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