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顾城文选 卷二 思忆朦胧》
作者：顾城
字数：35万字
页数：336页
是水还是光？
－－诗歌讨论会场之外
…… ……
中国哲学不含希望；但是你看佛教有一个希望，这个希望它很微妙的，是一个十分寂静的光明。
（C：那么道教呢？）
道跟佛的感受起点是一样的，就是天道无情，人微不足道。
但是“死”，道教是空虚的，要不然道教为什么老在那儿鼓动人活得长呢，是吧？
而佛教在这个“空”的后边有个“生”。这个“死”不是结束－－“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就有了一个生生的境界，一个如同春天的临照万物。
（C：那道教、佛教的区别就是，佛教是在活的时候也有春天？）
在活的时候，你是死的；死了以后，你将获得真实的生命。这是佛教的。
（C：那么道教呢？死了以后就？）
道教是呵，道教的那个自然哪，讲心的自然，也讲外在的自然，讲这两者的对应；佛教是完全讲心的－－心透，你按本性生活。
（C：可是中国的佛教和道教是密不可分的嘛。）
佛教，它是作为一种精神改变了道教的，产生了中国的佛教－－禅宗嘛。
（C：对。）
这就好像是光进入水里一样——水本是纯洁的，纯粹但是是黑暗的；光进入以后水就明亮起来。这就成了中国的佛教。你说它是水还是光？
（全文3,580字） 1992年6月5日 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