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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湾新闻》(英文版)采访顾城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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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城之城 文章来源:《朦胧的死亡》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2-14 13:53:49 | 【字体:小 大】 |
著名中国诗人——顾城在岩石湾的灌木丛中寻求寂寞和灵感。 他与他的妻子、儿子生活在一起。他们有一个烧木头的大炉子、一个大菜园和一个养鸡场。还有一群经常聆听他作品的鸡。他有时给他们读诗。 大多数中国文学形象正生活在新西兰的威克岛,灌木丛的板屋是他们的家。 顾城是年轻一代诗人里最有呼声的一个。他升起于中国革命的灰烬中。近几年,他与他的妻子谢烨、儿子桑木耳(Samuel)生活在威克岛上。 在这里,他养鸡。在一座嵌进山边斜坡中有六十多年的,老式风化了板屋里工作、写诗、生活。 顾城每周有一天到城里去给在那里攻读硕士学位的学生讲现代中国诗歌。他不讲一个英语单词。 五年前,顾城与妻子谢烨在北京西部,同顾城的父亲住在一个单元里。他们比较贫穷,顾城没有技术工作。在中国,他们几乎用几个美元来维持一个月的生活。向杂志投稿(诗歌),或在大学里进行客座演讲。 那时,他在他父亲的寓所前的小院里种一点菜,他每天锄地,有时会有两个不识字的农妇走过来与他交谈。 他生活的那个地方是一个自由王国。尽管他很累,但是他在短短的三年中还是获得了某些成就,特别是在艺术、音乐、写作方面。这些都发生在动荡的七十年代晚期和八十年代初。 他的诗被认为没有政治倾向,因为它不含政治内容(他写朦胧诗),所以能在国家和政府控制的文学期刊发表,而且还在其他刊物上引起了一系列激烈的评论文章。 一九七九年,顾城和其他年轻的诗人,办了一份地下杂志《今天》,被国家安全局禁止出版发行以前,曾连续发行了九期。那时,所有的中国年轻人开始写诗,形成了一个民族文化运动。 一九八三年,顾城获得邀请,在德国的斯多克豪姆大学访问,并且讲诗。四年后,必要的工作(书面的材料准备)做完后,他离开了中国(那是一九八七年)。 在瑞典,顾城的工作由著名的汉学家(研究中国的学者)诺贝尔文学奖主要成员——马尔姆斯特教授,对他讲的诗进行了翻译。 他曾在瑞典、伦敦、德国、法国、澳大利亚、香港讲他的诗。 一九八七年,顾城会见了汉学家、奥克兰大学亚语系主任——约翰·明浮特先生。他邀请顾城到新西兰讲学。其后一个月,顾城、谢烨去美国参加了由著名诗人阿兰·金斯堡组织的研讨会,讲他们的作品。 顾城生于一九五六年秋天的北京城。 他说,他总喜欢描写记录感觉的一切。但是他说:“我母亲总是说我完全没有指望了。”他小的时候总是不得不求得他姐姐的理解。 顾城生活中的第一个巨变是:当他制造的噪音不能被其他人理解,他试着去做一个好人,好的中国人。那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中的普通部分,一个螺帽颧螺栓,或是一棵大树的一只果子。但是,“在我做成以前,这个机器破碎了。我们开始了文化大革命。” “那时,我十岁。人们到我家里拿走了所有的书。我非常害怕。”他又说起他和一个叫胡克峰的同学,一次一次从家里出走,但每一次他们又都回来了。那时他整个身心被小昆虫所占据,热爱昆虫发出的声音。他的家人认为他永远不会长大。 一九六八年,当他的父亲——解放军报社的诗人、记者,被下放到农村时,他正式的学校生活也就结束了。他和他父亲到中国东部的山东省喂猪。他的罪名是,反对对报社职员进行武力威胁。 在山东,他们生活得特别差,住在一间用泥砌的屋子里、吃得东西很少,没有冬天供暖的燃料,心理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有一次,在大雨中,他们住的房子有一边墙塌了,连村里的狗都很惊奇,它们都跑来围着看。 那时,顾城懂得了鸟语。当他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一群野鹅时,他幸福地哭了。当它们远远飞去的时候,令他产生了一种像是大地在移动的错觉。顾城说:他能清晰地听到整个大自然对他说话的声音,有时他能随便涂写下几个字,但是,他的父亲总用这些纸片点火,煮猪食。他记得,他在炉子上刻下来:“火焰是我们诗歌唯一的读者。” “一九七二年文化大革命已渡过了高潮,我们的家搬回北京。” 顾城这时十七岁,开始在一个流动的木工班里工作。这个班里都是一些身体较差、比较老的、或是被认为是比较蠢笨的人。这里按天给工资,做一些低级的木工活,像乒乓球台,篮球板什么的。 一九八0年,这班解散了,大概就在这时候,很多书又开始恢复出版了。“像人类被烘烤了很长时间需要雨露一样”,顾城在中国开始旅行,他感到了新的生命在开始。经过文化大革命残酷破坏,他开始了与人交往团结,代替了昆虫和鸟。 但是,当他的诗很早就发表了以后,他仍感到孤独。“读了你的诗,就像看了放在橱窗里的一条冻鱼。”人们说:它的味道很好,但是没人喜欢和它一起在海里游泳。 阿兰·金斯伯格组织了一个研讨会,在那里,诗人们讨论了如何用他们的工作来保护自然。顾城说:“不应该要求与会者保护自然,而应该教导作为自身的一部分去爱自然。” “如果一个人饿了,就不会咬掉自己的舌头。” 当顾城在“快猫”上旅行时,你能通过他圆筒状的帽子认出他。这圆筒帽的意思是什么?它能保护诗人的大脑更高地发展吗?顾城笑了。他的名——城,意为城市。他是他自己的城市。他的帽子即是城墙。 岩石湾长满灌木的陡坡已成为顾城、中国最年轻的诗人的家和灵感。 顾城和他的妻子谢烨、儿子桑木耳(Samuel)接受奥克兰大学亚洲研究所主任——约翰·明浮特教授的邀请来到这里。顾城每周一次地到位于城里的奥克兰大学讲授中国现代文学。回到岩石湾,他们养鸡、种菜、写诗。 他总写一些来自梦中的东西,而且已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通过他的诗去体验。当他第一次到这里时,他注意到清新的空气,并且喜欢从他的篝火中观察:“慢慢地、慢慢地冒烟。” 这遥远的山坡,对顾城好像不是一个有组织的民族结构的一个部分。它仅仅是人生活的地方。他说:“国家、学校、城市都在发现我们真实性质的路上。我们应该把森林作为学校。” 离开了中国,他更感到了孤独。在中国人中间,他是一个大洋的分子,在这里,他成了一个独立的水滴。类似的话还有:“鸟坐窝里想它是窝的一部分。它不得不飞,去实现自己的真实个性。并且知道谁是它真正的母亲。” 鲁斯迪克在描写顾城和谢烨的生活条件时,没有走的很远。爬到房子的台阶,位于荒凉的山角上。 当顾城十七岁时,他被放在一个流动的木匠帮中,在没有劳力,被看作白痴的老人中间(老弱病残人中间),看来他尝试着做木工工作。 屋中有个不稳的餐桌。谢烨往玻璃杯中倒开水,并且在一个石罐中用从灌木丛中收集的梅子自己做浓浓的红梅汁。 “当我满足,不需要社会时,我愿能爱上它。”顾城说。 桌子的一角是简单的花束(野花)——蓝色的和淡粉色的山菊花,“非常美”,谢烨扶摸着这些心爱的花瓣说。她浓密的黑发仔细地编成辫子,别致地盘在头上。 他们不用电。顾城造了一个复杂多角的烟囱从房子顶上通出来。电话工作正常,但顾城和谢烨的英语水平不足以使用它。 谢烨说:“顾城发现这个老房子有意思。”风化的板壁超过了六十多年。他们和九个月大的桑木耳(Samuel)一起生活在那里没有家庭的支援。但谢烨说板壁也“很有意思”。 围绕这些财产的前方,顾正在修建一个“长城”,他从别的地区运来许多大石头。当他描述这些事,并且向我展示准备在这构筑一个具有威严的城门楼计划时,他与他的翻译徐亚平一起大笑起来。 他们种的南瓜比水箱和阳台还要高。顾城讲了一个他四天都没能抓住一只鸡的故事。他曾选出他最抒情的爱情诗给鸡朗读,但他仍然没能捉住它,它们还是溜掉了。 经过一条落英纷纷的小路是一间外屋。穿过落满灰尘的木地板,是一扇有裂缝的窗子,屋里边有一个泡沫橡胶垫子和一个大睡袋。透过窗子,你能看到海、天空和树林。 由约翰·明浮特翻译的顾城的诗之一写道:
森林马 轻轻地越过链 我梦中落英纷纷 浑蓝色的火焰 是我的海 洗去了天空 最鲁莽的战士 我的梦都来源于水 并系着阳光的链
在中国,顾城的诗被认为是有争论的,因为它们不含有公开的政治信息。 顾城一九七九年在一个地下杂志《今天》第一次出版了他的作品。在《今天》被禁止以前,它已发行了九期。它鼓舞了一个民族文化运动。所有的中国青年开始写诗。 顾城获得了突出成就。他的诗被发表在政府办的文学期刊上。 一九八七年他受到邀请,在德国Stockholm大学讲学。从那时起,他已在伦敦、德国、法国、澳大利亚和得港进行了讲学活动。 两月前,顾城参加了由阿兰·金斯伯格在美国组织的中国诗人研讨会。 顾城说:“演讲被接受了,美国提供了良好的气氛。有一个广泛的诗人团体,他们的理想是突破语言障碍。”
(姜娜根据英文资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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