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设为首页  加入收藏  今天是:
网站首页顾城留言
载入中…
相关文章
英儿(十五)
英儿(十四)
英儿(十三)
英儿(十二)
英儿(十一)
英儿(十)
英儿(九)
英儿(八)
英儿(七)
英儿(六)
最新推荐最新热门
专题栏目
您现在的位置: 顾城之城 >> 顾城 >> 顾城作品 >> 顾城小说 >> 《英儿》 >> 正文
高级搜索
英儿(三)
错乱 失踪 初夜(一)(二)(三)
作者:(顾城) 文章来源:《顾城海外遗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1-31 19:12:42 | 【字体:

错乱

 

                     冷死了 该烧的没烧 她在屋子外边笑哪

  闭上眼睛呵,就看见她走路的样子了。她和别人在一起,脸是看不清的。

  我知道,你又不能坐车,不能牵扯雷,也不能牵扯别人,这都想好了。要步行那么远,不累吗?不会累的,我想最后一天是不会累的。最后你打死自己,你猎枪里有好多子弹。你好像忘记了受伤的人会叫喊,邻居们会赶来,当然这都是无所谓的。
  有时候你想人家拿着刀在屋子里已经准备好了等你,你怎么进去,怎么绕过每个房间,那些房间那么熟悉,每个转弯都还在那,你和她一起在厅和廊里跳过舞,听和唱过歌,还喝过酒,和小厨子坐在一起,敷衍这个老头。老头两眼发亮。大家都很融洽的样子。其实有点儿故意的。

  老头有他的能耐,到底有多少也很难说。可是你知道,你是决不愿意失败的,被那么快的刀把手砍掉,这时候是什么情形?你好像从来没想他会反抗,但是你想,要最快地打倒他。  你最后的死当然非常简单,也许你要把整个房子烧掉。这些都让人想到小说和电影。

  你的脑子里整天放这些电影,过这样的小说。可怜的人。


  雷,我那天扶着自行车跟你说:你对人性可靠的一面有充分的理解,而我对人性不可靠的一面有一种敏感,或者也是充分的理解。这一点咱们太不一样。

  我的脑子坏了,它一直是白天,好像一盏很小的灯,有很大的电。我一直在白天醒着,也许这就是死快来临的时候。一种征兆。一种感觉。

  我一直醒着。我看见你对你说话,一幕一幕。有时候我对朋友说话,说到一个词会猛不丁触到这个伤痛。
  到处都是这个伤痛。
  那天她唱:再过二十年,不要再相会,若是见了面,活像见了鬼。在一个炉子边上,她高兴极了,马上把它记下来还要打电话告诉你,雷。
  我和她住在一起,单独住。
  哎,“我的心上人坐在你身旁,其实她也不怎么样,看也不敢看,想也不敢想,生怕她重新回到我身旁……”
  她要回来怎么办呵,在我的梦里,在我的设想里,她回来过。那时候我还是愿意她回来……

  我好像很惭愧,因为好像全是我无事生非——

  “一开始人家对中国政府都挺好的,”英儿好像只是见了场世面,绘声绘色地,听着听着觉着早就听她说过:“结果那帮人晃一晃就直扑酒吧、妓院、夜总会,一帮一帮的,一帮走又来一帮,一通闹,也不知哪来的钱,都特有钱,开高级车,大吃大侃,招当地人不待见,最后全惨,人家不给你PR……”——PR?冷不丁我就给刺了哪,滋滋疼着就醒了……PR,我从来给听成屁呀,“PR,就是永久居留,……的缩写!”英儿这样解释给我过。PR是我们决计隐瞒的故事,到今天也不揭发,因为我们并不信这个东西,因为她知道她的PR里装着什么……
  她总是这个样子到我梦里来,漫不经心地:“于是我就一部分一部分地看那个选美冠军,发现她满脸器官都各自为政,眉毛细长有些刁钻,眼睛却傻圆傻圆的……”忽然她看见了我,非常惊讶地说:“这不是顾城吗?怎么你没死呵!”我忽然也想起来我怎么还没死,就有些慌,四处找你,好像是有什么原因在你那里,想你来帮我解释一下,就是说我这就死,晚了点儿,不是故意的……


  这一刹那近了,已经近了,已经过了。我知道马上。但是也就在这一刹那,忽然看清楚了一切:你在等我死,你们都在等我死。
  原来如此。



失踪

 

                     影子碰我
                     影子说·你和别人在黑暗里吹笛子

 

  电话铃不断响,本来就睡不着,但还是跳起来把衣服穿上一半。你们说话就知道是近处的朋友。
  顾城死不死她不管,她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有时候竟然是乡伊,她语气匆匆地在地球那边说:
  “英儿说了……其实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说……你知道她一直在哭,她后来一直在哭,跟我一起看你们的信,手发抖根本打不开。她说过跟你是命里的事,没有办法分。她心里只有你,没办法。正因为这样她才离开你。”
  显然好多话是她自己加的,因为她知道我要做点儿什么是轻而易举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些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听说我想回去,她一下就急了。这时候她会说:顾城死不死我不管,(中国)那边我已经准备好了,他白去。
  这话不是别人编出来的。
  英呵,她就没有想一想吗,我终于知道了:对于她,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了,在最后一刹那我才彻彻底底地知道了。
  乡伊还在替她说话,她说:“英子还是爱你的,你就是她的生命,正因为如此,她要离开你。”
  我只想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顾城的东西她不要再看,也不要再寄来了。”这是真的,我默然了。“托尼也急了,托尼肯定说,她是和老头一起走的。去了沙特阿拉伯。是老玛丽透出来的。”
  老玛丽不是刚和老头结婚吗!
  我知道我在浑身颤抖。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病,我不疯。我对自己说:我不犯病,我不犯病,我不犯病。我知道我必须坚持住。我的精神和我的身体都要坚持住,但是我周身涌动,必须坚持到那一刻。
  “英儿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她现在只是在为她的父母活着。”
  我继续浑身颤抖。


  但是过了好久,天知道是几天,那些日子对我来说是短而漫长的。我说:订票,马上最快地离开。如果她是为她的父母活着,她早该回去了。她待在新西兰干什么?我真想告诉她:她早该回到她父母那儿去了!
  她不会回去的,她不敢爱,也不敢死,在这个空间里有一个没说出来的事情,她要骗自己,用一些东西骗自己,维护她心里那个保留下来的,那个布尔乔亚的世界。是不是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从她母亲那里传下来的,我不知道,那些未能实现的幻想给她的:出国,找一个外国人,生一个混血儿,一个蓝眼睛的洋娃娃。
  对于她父亲来说,女儿最好永远不要出嫁。


  最早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她好像是出去旅游了,谁也不知道她上哪儿了,谁都以为她本来就喜欢自行其是。也许是澳大利亚。
  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一个人走的,只有你不信她会跟别人走掉。
  放下电话就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而且已经发生了好久了。从九月的那种不安袭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种不安使我对来人莫明其妙地说:真想一抬腿就回去。
  她的信少了。我好像鬼使神差地在回避着什么。你准备了那么多明信片,信却总是写一半搁着忘记了发。最后你还是给她寄了《你叫小木耳》,你相信英儿会喜欢它。她也真的来了信。她说看见这些,心就往下沉。
  这是最后一封信,十一月二十四日,她那么温和地说:“顾城也别灰心,只要有心才有好不好呢。”信里还有一句话说:“孤寂真可怕。”
  在后来的时间里,这句话发着魔鬼的光芒。你知道在那后边,在夜里到底发生着什么。白天她和谁在一起?
  我打过一个电话,那边是夜,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断了。



 

初夜(一)

 

                     小小的风 包裹着她
                          你不放心

  你的想象力不断地长呵,长呵,可怕地生长着。你甚至看见了晚上她敏感身体的起伏,你知道她的身体有多么敏感、放肆、任性、天然、下贱。
  别把这一切都看成是阿琉精的想象,别老告诉说:才不会呢。
  你能说什么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老头在前边挡着,把他的老情人、新媳妇老玛丽推到更前边,英儿躲在最后边。这件事真恶心,那些夜晚,英儿的身体,太恶心了。你觉得比自己的身体受到污辱还要恶心。
  只有你知道在那一个个夜里她会做什么。在她最反感的时候,最恨的时候,她都会要。这不是想象,那熟悉的一切像酸液一样腐蚀着你的内脏。一种最坏的东西。你像是吞了一口温热的毒气,到心里变成毒药,又变成了蛇。那毒蛇升起颈子,日夜醒着。你的连续不断的白天就这样降临了。你绕来绕去想躲避的,就是那些清清楚楚的夜晚。
  她和老头在一起,第一次老头怎样对她。这是使你特别难受的事情。


  雷,我看着自己,对自己说话,也对你说。我不相信,你总对我说:“才不会呢。”我能说什么呢。我知道她,我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要。
  女孩儿是不一样的,她们彼此不会知道。书上有这样或那样的说法,你都不相信,你认为这是一种夸张。可是你知道那种愿望有时多么危险,又多么诱人,你有多么蔑视它,厌弃它,就有多么渴望。
  我真像拜神一样的爱她,在夜晚,在柔和的灯光下,看她睡去的样子,看她的眉。你轻轻地忆起最早最早的情欲和幻想。


  雷你真漂亮,超过了所有所有的想象。在淡红的帐幕里你像白银一样。你走了,把木门关好,一直到早晨。在乡下的帐幕里,你轻轻呼吸。那时我真脆弱极了。不知道后来欲望怎么会变得这么强悍,折磨着我。
  也许是因为和英儿在一起,心里有一种凶凶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有点暴力。这样她更像女孩子。她流泪,但是有点儿矫柔造作。因为她哭,不是为这件事。
  第一次好像她默然,第二次她哭了。早晨,她对我说:“走开。”我站在边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嘶叫一声就倒下去了。
  英儿后来说,那一声叫把她的心都吓灰了。
  英儿跟你不一样,在我发病的时候她会躲开、逃走,而你却抓住我的手说:没事没事。英儿十分惊讶你。她是个过于敏感的女孩儿,她逃走,就像最后最后她所做的。她不会管你死不死。对于她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感觉。


  一个敏感的身体,在被单下裹着,像树一样在风里面,她睡在沙发上,下午的阳光照耀着她。她好像是另一个被你久已仰慕的女孩儿。有的时候她很一般,有的时候她是非常美丽的。
  我在地下室里钉木头,她干嘛去了,我不知道。你总有事。我要在沉闷的地下室里把木头拼起来,差不多总是晕头转向。后来我还跟英儿说过:我已经累得停不下来了。
  那回你跑回来,从我钉的小窗口往里看。
  你说:英儿可能有娃娃了。
  我心里忽然一亮。也许是因为在灰暗的地下室里才显得那么亮。
  “英儿坐我的车吐了。”你继续说。
  后来很久,我都没有想出来,为什么那次在地下室我会心里一亮。我真喜欢一个娃娃吗?
  我是想让英儿留下来。那一亮永远被我记住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曾经对她讲过这个下午,讲你怎么样兴奋地猜测她是有娃娃了,讲我心中那一亮。我告诉她你还说:“没关系的,我会帮助她。”
  听了这些,她没说话,也无话可说。另一个时候,她忽然把手举起来,往上一比说:雷,我口服心服。


  第一次住进绿荫谷伊丽莎白家的那个下午,我们站在那个大客厅里,你走了,把我们放在那儿去办事,过一会儿才回来。
  英儿不知道该做什么。一个新的地方,窗下放着卵石,大陶瓶里插着干了的花。我在自己缓缓升起的欲望中,轻轻把她抱住。她顺从地退在沙发上,在一个新的地方,总会有一种新的感觉。我替她解开衣服,她平声说:一会儿雷就回来了,还是到里边去吧。
  不久,我们在那间明亮的卧室里听见了你的汽车声。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愉快地站到一边,看她匆匆把衣服穿好,回到客厅的桌前。
  你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胖子。
  她那种拘谨的被强暴似的感觉,是在那里消失的。伊丽莎白的家真正改变了她。周围没有人,周围没有人,竹影萧瑟,她的家很大。有烧木柴的铁炉,两间卧室。第一夜我们是一起度过的。
  她洗完澡就坐在床边,我看她脱去淡紫的浴衣,然后把手伸给我。我抚摸她洁净光柔的皮肤,她的乳房,心里忽然的有种感动,一种幽深而平常的感动。她和我在一起了,接着逐渐地快乐起来。
  我们彼此感觉着对方的身体,我才知道她有怎样的悸动,她的快乐是怎样的。
  我从小盒子里拿出避孕套。她轻声问我:“你戴上吗?”我忙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承认,我没怎么用过它。她就笑了,“连这个都不会。”
  她说,好像很懂的样子,教我:这样,这样撑开。其实她也不会,这不是她的事,她忽然也明白了。
  在那样起伏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有多么大胆,和她平时的小心。她无拘无束那么自然地要着,像倾斜的海水,每一个波浪都渴望船舶翻覆。她要着,像桅绳被风暴紧紧缠绕。我们一阵阵落入深谷,又升上昏暗的顶峰。我们无言地爱着,不再恐惧,只有这时候才能知道:她,多么合适。
  只要我轻轻跳动,她就叫了。


  你什么事都帮助我,你把那个小盒子放在我的卧室,还不无嘲弄地瞪了我一眼,“很贵。”你告诉我。你总是对这一切都太不屑,好像注意的只是它的价格。你的好心是无限的,但它也需要掩饰。英儿有些吃惊了,她开始感到你的奇异和莫测。
  “什么都不会。”她埋怨我。接着她看避孕说明,又说:“你用得太快,还不够两个星期的呢。”

  我逐渐习惯了那微小的约束,那种不易察觉的隔膜使我的欲望更加坚定,它一次次升起而远离我身体内部的毁灭;甚至对她最真切的记忆都是和那一安全的束缚连在一起的。

 

 

初夜(二)

 

                     雨淋洗着她
                          你吐丝

  我在大树上,锯死掉的树杈。
  这些事好像慢慢地,都能想起来。英儿最后说:有五十次吧,都是我愿意的。一年过去了,我知道远远不止。
  她看着自己微弱的体毛渐渐浓密起来了,说:都是你吧。
  我都想起来了,从来没有那么甜美,我从来没有那么甜美自如过。有时候我要的那么多,那么强。
  这其实是个意外。我们之间本来有一个梦想,一些模糊的渴望。但是从来没有想到我们的身体和欲望是如此的吻合。她的轻巧给了我一种放肆的可能,一种对男性力量炫耀的激励,这是我在你面前所无法的,你无言的轻视,使我被羞愧和尊敬所节制。
  我们就像生长在一起的树,在风中不停地摇,度过了整个时光。
  英儿有回低低地问:在那边你敢吗?她是指这样。
  我说:不敢。
  她轻笑而不平地说:你就敢欺负我。


  她第一次那么温和地看我,是在山顶小屋,眼里燃着烛火,她找到了她的浪漫气氛,微红的空气,点着灯,我们的手握在一起,她眼神明静,轻柔地仰倒,我抚摸她,心里是梦幻般的真切感觉。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穿海蓝的裙子,像小女孩似的在风中飞跑。也许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跑步的样子,上学的样子,但她蓝色的裙子确实像海水一样,在风中飘动。
  我在她身后说话,看她一步步走着,裙衣不知怎么在飘动中变成了白色。我们在山间看见那片水了,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石头在溪水中间交错,鱼躲在石头下,你对我说有人把你的鞋藏起来了。
  我从来不担心她的思辨,有时她清晰之极,神经锐利。她谁也看不上。我担心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是敏感的,盲目的。在她身体起伏的时候,一切都停止了。我似乎利用过这件事,为此感到恐怖。
  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我们创造的那种生活:谈笑、相互的戏谑、对我的嘲讽、各种妙语的珠连……那样一种永远明亮的和谐的趣味,是我们喜欢的。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但是她的身体却是盲目而脆弱的,像是一个篮子,谁都能把它提走。
  她好像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开始,渐渐地变得隐密而丰润。当我的手沿着她的身体慢慢下滑的时候,心里就升起一种难以言状的爱怜。

  那个柔和甜美的身体,好像一直在幽暗中蜷曲着,到处都是飘动的触觉。我应当守护它。


  雷,你不知道,你永远不知道,女孩儿和女孩儿有多么不同。你不知道我担心的究竟是什么。我告诉你,你就笑。可是英儿以为这是自然的事情。她有些当真地说:她需要一个星期至少一次。
  你不知道那种敏感,在她那么恼恨伤心的时候,她的身体都会背叛她,自行其是。只要手游移下去,只要她不马上把你推开,那波动就会开始,哪怕是在睡眠中,那波动都会开始,扩展至全身。有时候并无激情,只是试探性地想缓和某种情绪,或者只是想克服沉睡中的那种陌生知觉。
  英儿更喜欢的是一种情调,在有音乐的时候慢慢走来。
  她一直幻想着那种情调,时而沉浸,时而又跌落下去,抱怨道:就知道脱姑娘家衣服,什么也不会。她会忽然把我推开,使我心里生出对自己的嫌弃,我狂暴起来她倒屈从了,而且热烈地回应着。她喜欢想象自己被捆绑,被抢到山上,被更强大的身体所支配、摧毁,迸发出无望的哀吟,显出小女孩的柔弱。

  她的身体不能安宁下来。不是山里青幽幽的草木。


 

初夜(三)

 

                     英子手上有一个苹果

  我的所有记忆都围绕着她,英儿就是因为这个,才游离开来。在所有我看得见的夜里,她都不得安宁,她离开了我。我知道这是我的,日日夜夜我忍受着可怕的感觉,那直接的触感和影象不断出现,可怕极了,当她抛弃我的时候,我可以死,但她的身体活着,我死不安宁。
  英儿甜极了,她最能引起我早年清晰的愿望。她留给我的,就像她从我这里拿走的一样多。
  我们太像了,我们是两条毒蛇,出卖了彼此的宝贝。我们的牙相互咬着,鳞光闪闪发亮。我们如此相象,以至于彼此咬一口的时候,就是自己咬了自己。她怎么能把我的动作给了别人呢?
  英儿我不对你说,我隐约觉得你的身体有一个历史。有一些事情,但我不去问它,我知道你很照顾自己的心,我的自尊心更强,也更脆弱。我回避这件事,只会隐隐约约地想,就是有也请你不要告诉我,因为那清晰的刺会刺伤我,以至终生。可是疑惑总是淡淡的。在第一个夜晚你给我,好像并不陌生。你一下就开放了。这不是我准备好的事情。
  我身体这样感觉着,但是我的心压住了这个感觉,我不许自己想这样或那样。我是爱你的,那一次你给我,让我感动。仅仅在此你就可以取我的生命。

 

文章录入:鹤莲    责任编辑:本站 
  • 上一个文章:

  • 下一个文章:
  • 【字体: 】【发表评论】【加入收藏】【告诉好友】【打印此文】【关闭窗口
     网友评论:(只显示最新10条。评论内容只代表网友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